问：

去年，在战争的早期阶段，你跟我说，乌克兰在推特上获胜，但俄罗斯在战场上获胜。从那时起到现在已经发生了很多事情，但输赢的情况仍然如此吗？

答：

是的，很遗憾现在的确如此。让我们用一栋房子来做比喻。假设你拥有一栋房子，它有十个房间。假设我闯入并占据了其中两个房间，我毁坏你这两个房间。而且，以这两个房间为基地，我正在毁坏你的其他八个房间。你正试图打退我。你想把我从那两个房间里赶出去。你也许这里夺回一个小角落，那里夺回一个角落。但我仍然占据着你这两个房间，我仍然在破坏你的其它房间。而问题是，你需要你的这栋房完好，那是你生活的地方，是你的房子，你没有别的房子了。而我有另一栋房子，我的房子有一千个房间。所以，如果我在毁坏你的房子，这场仗是你在赢还是我在赢了？

不幸的是，这就是我们现在的情况。乌克兰已经挫败了俄罗斯征服他们国家的企图。他们保卫了自己的首都。他们把俄罗斯人赶出了2022年2月24日以来俄罗斯人征服的一些土地。他们已经收复了大约一半的土地。然而，他们需要拿回乌克兰这栋属于他们的房子，而俄罗斯人正在破坏这栋房子。普京的策略可以说是 "我不能拥有它？那么别人也不能拥有它！" 可悲的是，这就是现在的悲剧所在。

问：

在当前这场恐怖情景，怎样评估普京作为一个有战略思维的人物呢？

答：

普京谈不上有战略思维。人们一直说他是个策略天才，说他把一手弱牌打得很好。我一直反问，"真的是这样吗？" 比如普京他干预了叙利亚，当时奥巴马总统说如果叙利亚使用化学武器是越过一条红线，普京让奥巴马总统看起来像个傻瓜。但这意味着什么呢？这意味着普京成为叙利亚内战的部分拥有者，成为叙利亚这样一个暴行和残破国家的拥有者。普京没有增加俄国的人才和人力资本。他没有为俄国建立新的基础设施。他没有增加俄国的财富生产。因此，如果你考量战略成功的标志，应该是你如何建立一个国家的繁荣，你如何建立它的人力资本，建立它的基础设施，建立它的良政，等等这些所有使一个国家成功的因素。没有证据表明，任何被说成是普京的战术天才或战术灵活性的作为，以积极的方式促进了俄罗斯的长期实力。

在乌克兰，普京获得的是什么呢？如果你纵观全局，普京的战争伤害了俄罗斯的声誉，使俄罗斯声誉比以前差得多。他本要否定乌克兰的存在，他的战争却巩固了乌克兰人的民族认同。他宣称的目标是将北约从1997年以来的扩张中推回去，他的战争反而正在扩大北约。他甚至还弄得长期中立的瑞典都申请加入北约。因此，从整体上看，普京的战争对他来说是个灾难。

问题是，普京还在掌权。对普京持半批评态度的软弱的俄罗斯民族主义者现在没有地方可去，因为你要么全盘加入普京，要么逃到亚美尼亚、格鲁吉亚、哈萨克斯坦和土耳其什么地方。普京在某种程度上破坏了自己的国家，尽管他破坏俄罗斯的方式跟他在乌克兰进行的谋杀非常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