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自由的意思，亲友、单位、商家可以节制言论吗？

科学百姓姜涛 scitizen-editor@outlook.com 2022.4.22

导言:

日常社会事务讨论中，言论自由的权利和侵害经常是一个话题。以下是主要是前两年在微信群里关于言论自由的含义和范畴的聊天记录，结合最近例子。

因为言论自由作为一个权利，主要是美国外来概念，所以这里只谈言论自由在美国法律的含义。

言论自由的范畴

言论自由的意思至少可以从两个方面来鉴赏：

第一是谁必须保障言论自由，或者更准确地说，谁不可以局限言论自由。

第二是言论自由包括什么，或更准确地说，在什么事务上不可以言论自由。

在意言论自由的同学们首先要鉴赏它的适用范畴：言论自由指的是政府不得因为任何同志在公共场合的言论而给予司法追究。

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具体阐述言论自由是这么说：“国会不得制定关于下列事项的法律：剥夺言论或出版自由；剥夺人民和平集会和向政府诉冤请愿的权利。”

但是言论自由不保护乱说话的同志不被自己的父母、老板、同事、子女、朋友等非政府司法部门通过 “不要你了” 和 “不理你了” 的方式追究。

言论自由也不保护你不被单位、私人场所追究。

比如朗普同志去年7月乱说话，推文发飙瞄准美国国会一批少数族裔女议员，说她们没资格 “告诉美国人民应该如何治理美国”，还说她们应该 “回到她们原来的国家，把她们原来的充满犯罪的破国家弄好，再来告诉我们美国人如何做。”

对朗普同志这些言论，美国司法部门不可以追究。但是不意味着单位、同事、社会不可以追究。比如单位里国会众议院马上做了决议，谴责朗普的种族主义言论。据说女儿伊万卡也在家里对朗普嘟嘟囔囔。

再比如，一位雇员，如果不听上级教导和指示，说一些上级觉得他不应该说的话，这位雇员不受言论自由的保护，上级基本上可以随意制裁甚至开除这位雇员。

再比如，假设你说了妻子和子女感觉特别不情投意合的话，被妻子和子女鄙视，也不能觉得自己的言论自由受到侵犯。

所以，在美国，言论自由总的来说只保护一位同志在公共场合说的话不被政府司法追究，但不保护这位同志不被亲朋好友、雇主、私营场所等方面追究。

或者说，言论自由指的是政府不能追究一位同志在公众场合发布的言论。

但是这个保护不适用于家庭、工作单位、朋友等非政府领域。也就是说，你的家人、工作单位、朋友可以通过 “不理你了” 和 “不要你了” 来追究或惩罚你的言论。

那么政府是不是完全不能追究一位同志在公共场合下的任何言论呢？

也不是。在很少一些情况下，政府可以追究一位同志在公众场合下的言论，但很少。比如：

1. 你不能诽谤其他同志。（诽谤政府领导人和公众人物可以，比如最近有一个美国退伍军人组织大肆播放视频，称朗普同志是叛国贼）。

2. 你也不能咋咋唬唬平白无故的制造惊慌（比如乱叫 “着火了”）。

3. 你也不能抄袭其他人的受版权保护的著述，拿来说成是自己的。

除了类似这些极少数情形，言论自由指的是政府不能追究你的任何公共言论。

另外一个问题是虽然政府不能追究惩罚你的公众言论（除了上述一些例外情形），那么一位同志是不是说什么都无可指责呢？

也不是。有些话你说了，即使政府不能司法追究你，你也不应该说，比如一位香港女学生说 “听到国歌就感到呕吐”，这种说法不对、不应该，不是因为违法，而是因为不礼貌、不文明、缺乏尊重。

这位女学生可以批评国歌里哪些内容不对，甚至要求修改国歌，毕竟所有的法律、著作都可以被提议修订。但是说 “听到就呕吐” 就不是政治正确的表达，因为不礼貌不文明不尊重。

最近哥伦比亚大学工程学院因为接到报告说一位被录取的中国学生在微信中有涉嫌暴力的言论而取消该同学的入学录取，也不涉及美国法律下的言论自由。相反，哥伦比亚大学通过 “不要你了” 来节制学生和教职员工的言论，是哥伦比亚大学 “当局” 享有的言论自由的体现。

私人场所（包括家庭、单位、餐馆、报社、社交网站平台等等)，没有让用户任意说话场所的义务。

所以，如果你在家里打出“我爱朗普” 的旗帜，然后你的子女说 “爸爸，我们不喜欢跟你玩了”，你不能呼天叫地抱怨你的言论自由受到局限。我的一位同学2016年投票给朗普，此后四年在家里妻子和子女面前抬不起头，成为家人眼里的 “人生污点”。

如果你去餐馆吃饭，餐馆服务员说：“我们知道你说朗普的坏话，我们不喜欢你来吃饭。” 你也不能抱怨言论自由受到局限。

除非你的子女（或这个餐馆）是在政府的要求下对你进行惩戒，那么你可以说你的言论自由权利被侵害了。

微信微博脸书推特什么的也一样。它们有权利规范平台上的言论，可以关闭账户，可以限制言语内容，这些约束不是侵犯言论自由。实际甚至可以说这些商家约束自己平台上的言论，是这些商家的言论自由权利。除非这些商家约束你的言论，是在政府要求下的措施。

言论自由和社交媒体

2021年，德克萨斯州通过一项法律，规定大社交媒体公司 "不得基于用户或他人的观点而节制用户使用媒体平台的权利、用户的言论或用户接受他人言论的能力"。

这个法律刚出来，就被几个互联网、计算机团体组织起诉和被法院法官禁止实施。互联网组织声称这个法律违宪，侵犯了社交媒体公司的对公司信息平台内容进行编辑处理的言论自由，并且歧视大媒体公司。

说一说微信群的言论自由。。。

微信群的建立和所有制机制，以及相关的 “言论自由” 的道理是这样：

1. 谁建群谁就是这个群的自然的 “所有者” ，也叫群主，可以随意确定群的规则，包括确立言论自由的原则，或施加言论限制的规则，因为这是你自己的私人场所。

2. 但是，如果群主通过某种程序和契约，对群的规则、控制、和所有权进行转换。那么原始群主就不能任意了。

3. 如果群主将群所有权转给公众，或通过某种程序将群的性质从 “私家客厅” 转变为 “公共场所”，那么恐怕言论自由保护的原则就应该发挥作用了。

4. 微信群聊天（包括两人聊天）是在腾讯公司提供的平台场所，所以腾讯公司对微信群聊天的内容的监控和编辑节制是腾讯公司的权利，是腾讯公司的言论自由的体现。

读者可以加 FriendNum9 微信号，进入费城独立厅微信群交流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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